马蜂

宁阳的放圈儿和割草积肥拾麦穗

发布时间:2023/1/6 19:1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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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段时间一位著名作家讲了一个他幼年时经历的故事,说是母亲因为捡拾生产队麦穗而受欺负,并在网上引起了巨大的反应——我们无法考证作家所言真伪,这段故事忽然让我回忆起少年时代宁阳的“放圈(quan)儿”以及那时候农村生活的一些场景。

笔者是宁阳农村的六五后,小时候放学后经常听到生产队下通知说哪一块地“放圈儿”了——所谓“放圈儿”,是开放圈禁的意思,是指生产队收割完一块地的小麦,经过社员(村民)初步捡拾一遍后,允许大家进入该地块再捡拾遗落的麦穗。“放圈”前有专人看管,进去拾麦穗视同偷窃,会被同村社员或邻居们嘲笑思想觉悟不高、沾集体小便宜,那位作家母亲应该就是这种情况;“放圈”后,本生产队社员趁工余时间、小学生放学后则可以进入地块自由捡拾。

那时提倡“颗粒归仓”,学校还组织学生搞“复收”,也就是二次捡拾麦穗。学校按斤回收学生拾的麦穗,5分钱一斤,可以抵学杂费。高年级孩子心眼儿多,拾的麦穗往往带着长长的麦秆,有时候则把没有麦穗的麦杆也掺在里面,可以多算重量,低年级学生心眼儿实在,往往只捡麦穗不捡麦秆,并把麦穗对齐,一个下午也能拾一斤多——校长开会时便批评高年级学生思想觉悟不好,然后老师把收集的麦穗送到生产队打麦场上。

小学时候学过一首歌《我是公社小社员》,至今还能记得旋律,其中唱道“放学以后去劳动,割草积肥拾麦穗,越干越喜欢”——“喜欢”是假的,十岁左右的孩子大热天穿着短袖短裤在十几公分高的麦茬里跑,那滋味儿真的不舒服!

说完了拾麦穗,割草积肥又是怎么回事呢?

先说说割草:那时每个生产队除了拖拉机电机马车排车和各种农具外,还养了几十头牛马驴骡等畜力,这些都是公共财产,前者农闲时便存放在生产队大院儿里,后者有专职饲养员照管,春冬季节便以饲料粮和储存的玉米叶、麦糠喂养,夏秋季节则收购青草饲喂——而青草的来源就是中小学生在课余时间去路边和玉米地里割草所得,割来的青草以1分钱一斤卖给生产队或者顶工分(生产队工值的一种记分形式,一个成年劳动力一天记10分工),如果晒干后冬天卖给生产队大约是3到5分钱1斤。

割草的工具是镰刀和粪箕子(下图)

路边过的人多,草很少,而放暑假时玉米或高粮已经很高,往往都是几个小伙伴钻到玉米地里去寻找草多的地方去割,如果碰巧找到一片青草浓密茂盛的地方,心中会一阵狂喜,把那地方叫做“草窝儿”,不会告诉别人——那时我姐姐割草特别厉害,把粪箕子前面装满后还能在后面“插翅儿”,一个中午顶能割三十多斤,我和弟弟也各背一只小粪箕跟着,能割十斤左右,记得最多一次割到二十斤。生产队饲养员是本家一位老实大叔,过秤时总是夸我姐“小萍割的草又多又干净”,我和弟弟割的少,有时草根上土很多(饲养员要把青草用铡刀铡成一寸左右的草棍,用清水淘洗后,再掺一点饲料粮喂牲口),有时候因为割草少还专门掺点小土块小石头子充分量,大叔发现就会骂我们“真是特务思想”(现在想来他老人家认为特务都是搞破坏的,又或者他把“错误思想”读成“特务”——特务就特务吧,反正也不会真当特务给抓起来,下次还是照样)。

现在生产队大院牲口栏(饲养牛马的一简大屋子)旧址已盖满了房子——小时候晚经常去牲口栏,一是里面暖和,二是可以把饲养员煮偷熟的喂牲口的胡萝卜和地瓜偷拿几块洗洗吃,运气好了还能吃一点豆饼渣子。

那时割草不光卖给生产队,也要喂自己家里养的猪和鸡鸭鹅,只割嫩草,不用铡刀铡,直接倒进猪圈鹅圈就行(如果在外面贪玩割得特别少,怕被父母发现,一回家就赶紧倒进猪圈,反正猪也不会说多少)——现在还记得那些野草的名字:花尖子、土秧子、张罗草、草墩子、萋萋芽、苋菜、马蜂菜等等,生产队里的枣红马、大黄牛有时还在脑海里晃悠。

再说积肥:那时候生产队已经使用碳酸氢铵、尿素、氨水等化肥,但这些东西都是按指标供应,不够用,生产队牲口栏有一个大坑,每年能攒几十方圈(juan)肥,还有农户养猪积攒的圈肥也都归集体(按方换工分),依然不够二百多亩地用,生产队便在夏季高温季节沤制土杂肥,名之曰“大积大造”——就是把路边的草根儿、土块堆在一起,浇水泡湿,光脚踩实,然后用麦糖和泥将其密封,过一个暑天,秋天耕地时施入田间,肥效不敢确定,聊胜于无(也许第二年玉米地里的草就是此时种下的),这种工作都是大人完成,小学生或者把远处的草根儿运到大堆上,或者帮忙提水。

说起积肥,生产队还有另一渠道:社员翻盖房子时,把旧房子的墙土拉到地里,叫“壮坷垃”,砸碎当农家肥,有句谚语叫“家土换野土,到了地里鼓三鼓”。然后生产队组织社员从地里拉新土送到建房这家,帮助其打墙盖房(农户除了屋梁屋椽和门窗是自己的,管几顿饭,土工建筑由生产队负责)。

四五年级到初中段的学生,冬天则有拾粪的任务。那时学校早晨7点上早读,学生在天刚蒙蒙亮时(大约6点左右的样子)就要背一粪箕子带一耙子或铁锨去拾粪,6点半左右到校,老师过秤收购,1分钱1斤,可以抵学杂费——初中老师不是本村的,如果发现粪里有掺杂的土块或石头,要在班里点名批评(人多粪少,有心眼儿多的学生便去人家的或者生产队地里没撒开的粪堆上去偷一点儿,但这种粪和刚拾的有明显区别,有时也会被人逮住找到学校)。下图就是拾粪的工具(那时耙子是木杆儿)。

不过那时生产队里的共青团员思想觉悟是真的很高,我有一本家大哥(现已从校长岗位退休)是大队团支部委员,经常带领团员青年做“无名英雄”——夜里去牲口栏里出圈肥,太阳出来前把大田里的成堆的土杂肥撒开,第二天早晨生产队长派社员干活时发现已经干完了,问谁干的还都不说。

哈哈,很多事现在想来都觉得不可思,却在那个年代真实地发生着……

宁阳慧哥:分享感悟,记录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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