捅蜂窝

文/黑土地

小时侯，那时五十年代，童年无学前班，亦无托儿院，农村一群毛孩子一天到晚到处玩耍游逛。

那时候，农村还没农药，生态环境好。常有狼狐出没，各种乌类飞出更是常见。发小顽童们常掏鸟窝，捉蜘了，逮野兔，养黄鼠，摸鱼虾，扣麻雀，撵老鹰，追大雁，溜小狗，等等更是乐不疲倦。

那时候农村房檐下，草房中，树上，野草中，常有蜂窝，小的如柿子大小，大的如碗大，是最多见的，还有更大的。有时蜂巢还在墙缝，崖壁上有洞口，常飞出飞进。

大人常告诫孩子们不要去捅蜂窝，不要去惹蜂子，不要靠近蜂窝，一般蜂子不会蜇人的。顽童们好奇，爱贪玩，常背着大人去捅蜂窝。蜂窝捅下来了，惹得蜂子乱飞，见人就蜇。顽童常被蜇得发肿，特别是脸部，有时眼睛肿得都睁不开。又痛又烧，那是只能抹些清凉油，能好些。

常见的蜂子有大马蜂，大黄蜂，小黄蜂，小蜜蜂，黄蜂是最常见的。蜂子报复性很強，只要捅了牠的巢房，一群蜂子就会群而起之，迅速发起攻击，常被蜇得鼻青脸肿。因为脸是暴露无遮掩的。

有时钻树林子或割野草，不小心接近了或撞了蜂窝，那就麻烦了，刹时，铺天盖地的蜂子会群涌而至，专蜇脸部头部，几无幸免的，吓得抱头狂窜，落魄而逃。

蜂子是不好惹的，惹急了，蜂子就在蜂窝周围嗡嗡乱飞，一旦发现有人靠近或路过，不管三七二十一，不问青红皂白，肯定是毫不留情地发起攻击，不蜇人是不罢休的。

那时候，村边有一土壕，下雨多了就成涝池了，人们常去游泳洗澡。不知什么时候，水面徒壁上有个洞，时有黄蜂进出。有时游泳靠近了，就被黄蜂蜇了。气得有时就用泥巴将洞口堵住了，过不多久，洞口又被蜂子钻开了，又出入飞行。还时不时蜇人。

顽童们想了一个办法，从蜂洞上面向下挖了个坑，估计快到蜂窝了，灌了一桶水，水漫金山。水进洞了，蜂子成群结队地蜂湧夺路而出，狂疯乱飞，见人就蜇，顽童们那能招架得住，荒不择路，飞奔逃窜。但许多蜂子紧跟不放，逃是逃不过蜂子飞的速度快，无奈之下。纷纷跳入涝池，潜入水中，躲得了一时，躲不了常远。水中憋得不行了，刚一冒头换气，发狂的蜂子又飞扑过来蜇人，吓得又潜入水中。无奈，只有潜游到远处，头才露出水面换气。

恰有一老妇路过，那知发狂的蜂子见人就蜇，那老妇被蜇痛了，只好用衣服捂住脸，快速逃离了，但蜂子仍追着攻击蜇人。我们知道是自己撞的祸。吓得躲在水中不敢上岸。现在回想起来，很对不起老妇人。不该搞那样的恶作剧。

因用杆子捅蜂窝常惹得蜂子攻击蜇人，常受大人责备，小顽童商量了一个好办法。

用一个长杆，杆头梆一把柴草，点燃，伸到蜂窝上，来个火烧赤壁，蜂窝化为灰烬，蜂子无一逃脱的。

这个火烧蜂窝的好办法，有时也遭大人的斥责的。大人怕孩子玩火易引起火灾，但常背着大人去烧蜂窝。偶尔也会被回来的蜂或逃离的蜂子报复蜇伤。

现在农药的普遍使用，乡村的城镇化，时过境迁，故乡很少看到蜂窝了，蜂子蜇人亦罕见了。

那时候，发小的父亲养了几箱蜜蜂，常去看他父亲检查蜂箱。有次他父亲给撕了一块蜜蜂巢房吃，谁知蜜蜂巢房里还有一只小蜜蜂，突然嘴唇被蜇伤了，烧痛烧痛的，嘴唇很快肿起来了。一招被蜂蜇，从此再也不敢吃蜂巢房了。

除了蜜蜂外，那些蜂子是害虫还是益虫，至今都没清楚，但蜂窝是一种中药材倒是明白的。

小时候捅蜂窝，灌蜂窝，烧蜂窝，早已是远去的童年故事，但许多的印象仍在记忆中…

癸卯兔年孟夏于秦东

-06-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