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蜂

一个博士生的乡愁之快乐篇

发布时间:2023/6/21 11:14:39   

我的家乡,位于豫东平原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一个小村庄。如同万千中国的乡村一样,它也在随着时代的大潮经历着各种各样的变化。新楼在起,道路日新,熟悉的人和物却日渐离去。

这些变化,对于不同的人来说,感受并不相同。

自从外出求学以来,回村的机会和时间越来越少;在父亲年去世之后,与故乡的心理联系更像是切掉了一大块,它不仅意味着着最重要亲情的失去,还意味着我与那个小村庄信息联系的急剧减少。

但是,那个所谓“乡愁”的东西,却随着年龄的增长愈加浓郁起来。

在我的乡愁之中,树占了很大的成分。

1.树的快乐

我的父亲,喜欢种树,哪怕院子里有一颗野生的树丫长出来,他都舍不得砍掉,结果就是我家的厨房里曾经长出了一颗大树。所以,我家的房子始终于各种树木的包围和遮蔽之中,而且不乏几颗参天大树。

不知是受父亲的影响还是受父亲的遗传,我自小就喜欢树,特别喜欢爬树,那个时候村里面树的种类多,大树也多,为我这个爱好提供了充足的空间。

爬树的目的多种多样,带来欢乐也各不相同。

比如槐树,树皮粗糙,并不好爬上去,会磨损肚皮。而且槐树枝叶茂密,通常会有马蜂窝存在,又不易发现,爬树的过程中免不了会被马蜂蛰的鼻青眼肿。

但是在每年四五月份,坐在槐树上捋着洁白又清香的槐花大口吃的时候,那份惬意溢满全身。完了又会装满一竹篮,拿回家让娘蒸熟了伴着蒜汁吃,又是另一番味道。

斑鸠最喜欢在槐树上造窝,只要听到斑鸠的某种有规律的叫声,我就知道那棵槐树上斑鸠可能就要造窝了。儿童时期最喜欢的养的小鸟就是斑鸠了,所以会特别注意斑鸠养育小斑鸠的过程。在小斑鸠刚刚羽翼丰满并且还未能起飞之前,爬到树上面拿回家开始自己养起来。

在此之前,我要小心翼翼的守护着树上的斑鸠窝不被别的小朋友发现,更不能让他们抢走。当然,如果对峙发生,我们需要证明的是谁先发现了这个斑鸠窝,通常并不会诉诸武力。

虽然现在对于童年破坏这种生态的行为常常心怀愧疚,但是当时的确会很认真的养育它们。有两只小斑鸠养熟悉之后,它们就会早上从家里飞走,傍晚的时候飞回来,相互挨着蹲在堂屋门口上方的一个木楔上面。那个时候,幼小的胸膛里充满了自豪。

当然,也有惨烈事情发生的时候。有一年,养了三只小斑鸠,当时还不会飞,平常被我放在一只竹框里面。但是有一次我从外面回来之后,发现三只小斑鸠全被我家那头大黑猪给吃了(也许你不相信,那头黑猪还会捉活鸡吃),我拿着父亲赶驴用的鞭子,满院子追着那头猪打,一直打到它实在跑不动了,趴在那里喘气,我才住手。

虽然榆钱也可以生吃,也可以蒸着吃,但是榆树上面一般并不会有什么鸟窝,而且榆树上面通常会有很多虫子,有一种还是密密麻麻的成片的趴在树上的虫子,看着就很瘆人,所以并不是很喜欢爬榆树。但是榆树上面经常能捉到天水牛和另外一种或者墨绿色或者黑色的甲虫,它们都会飞,我们小朋友会捉到它们,用细绳绑住它们,让它们飞着玩。

小的时候,奶奶家院子里有两棵很大的桑葚树。每年桑葚成熟的时候,我就喜欢爬到上面摘桑葚吃。桑葚树上通常还会有喜鹊窝的存在,每次我在上面吃桑葚的时候,那些喜鹊妈妈(也可能是喜鹊爸爸吧)就会发疯似的在我头顶飞来飞去,恐吓我离它们的子女们远一点。但是我并不喜欢养喜鹊,所以我最多只是逗逗小喜鹊而已,并不会怎样它们。不过通常吃桑葚会吃到流鼻血。一直到上大学之后流鼻血的习惯才慢慢消失。

在树上最为刺激的事情,莫过于捉迷藏了。但是并不是所有的树都适合捉迷藏,当时村里面只有两种树适合捉迷藏,不过很遗憾我当时并不知道它们叫什么名字,现在这些树早已不在了。总的来说,树枝要相对平坦,不能直直往上长,而且分叉要多,适合多人一起玩。也许大人在下面看到会觉得心惊肉跳,但是我们并不感觉到担心。

为了不被捉瞎者捉到,我们通常会爬到树梢的尽头,并从一个树枝跑到另外一个树枝上面。虽然一直也没有出啥大的问题,但是有一次还是失手了。在从一个树枝转移到另外一个树枝上面的时候,脚下踩到了一个干枯的树枝,断了,然后我就从树上一个跟头翻了下去,好在那棵树是在一个水坑边,而且那个时候水坑里的水刚好干了,土质还处于松软状态,正好一屁股坐在了上面。除了下嘴唇被上排的牙齿碰肿了之外,身体并无大碍。

2树上昆虫

各种树上自然有很多昆虫,被有些毛毛虫碰到,就会奇痒无比。最怕的是一种叫“放屁虫”的昆虫(现在知道它的学名叫椿象),曾经一个小朋友被一只放屁虫在胳膊上放了一屁,然后整条胳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溃烂痕迹,给儿时留下了深刻的记忆,也使得我们对这种虫子尽量避而远之。

小时候特别喜欢捉一种会飞但是通常又飞不远的很好看的蛾子,我们称为“花蹦蹦”(学名叫斑衣蜡蝉),这种蛾子通常在椿树上比较多,我们小朋友们一般会拿一根细长的棍子或者竹竿,粘上一些春胶或者桃胶(没错,就是这几年据说非常具有养颜用的桃胶,我们用它捉虫子),把它们从树上粘下来。

说实话,现在我都不记得捉它们到底有什么好玩的了。但是,我们通常会把它烤熟或者让家里人把它油炸了吃。还好,现在知道了,它的确是一种能吃的药用昆虫。而且,它还是一种对林木非常有害的昆虫,我们无意中成为了光荣的护林员。

有一段时间,泡桐树上通常会有一种很大很黑的虫子,几乎能把所有桐树上面的叶子全都吃掉,然后它会像蚕一样吐丝结茧从树上垂落下来,吊在空中。但是,它所形成的“茧“是一种非常坚硬和结实的外壳,我们小朋友会找一些比较大的“茧”壳,用剪刀把它剪开,做成弹弓的包蔸,非常耐用又好用。

3树之馈赠

农村存在很多树林,不仅为我们提供了树上树下很多玩乐的空间,而且还能提供很多资源。

小的时候,每到夏天,蝉的叫声响彻云霄,让人感觉到天气更加炎热。捉蝉能带给我们小朋友很多快乐,我们还会在晚上天刚黑不久的时候,到树林里捉“爬杈”(就是蝉的幼虫,金蝉),一晚上就可以捉很多。拿回家之后可以看它一步步如何变成蝉。鸭子也很喜欢吃它,所以经常捉来喂鸭子。白天下雨的时候,如果院子里的地面突然出现了一个个很小的洞,多数里面就有一个爬杈。伸进去一个小树枝,它就抓着上来了。

有段时间,因为想买个手电筒上学路上用,就想攒点钱自己买。那个时候有人会下乡收爬杈皮(蝉蜕,那个时候只是听说可以用来做眼药水),所以就让父亲把两根长长的棍子绑在一起,天天满村子在树上找爬杈皮。等差不多找了大约大半蛇皮袋的时候,就卖给来收购的人了。那次卖了10元钱,买手电筒花了3.5元,感觉挣了一大笔钱。

可是我去年回老家的时候,听一个老人说,现在已经很难听到蝉叫,更难以找到很多爬杈皮了,一方面是树少了,另一方面是很多人都去捉爬杈,它们已经没有机会变成蝉了。当时听了之后,突然感觉很失落。

农村过去长期烧柴火做饭,麦秆和玉米秆都不一定够烧,因为麦秆通常还要用来喂牛马。所以我会偶尔到周边树林里弄树上已经干枯的树枝拿回来烧火。并不需要爬到树上去弄,在一根长棍上绑个倒勾就可以了,或者直接用绳子绑半个砖头直接扔到干枯的树枝上就把它拉断掉下来了。

柳树的枯树枝上,下雨的时候容易长出很多木耳,那可能是小时候能吃到的美味之一了吧,而且绝对新鲜。柳树的枝桠,因为多数都呈“丫”字形,所以非常适合做弹弓。我自己做弹弓的时候,都是到柳树上寻找一个粗细合适的枝桠,简单加工一下即可用了,再买两条橡皮筋,很快就能做好了。然后再弄点泥巴搓成大小合适的小圆球,晒干,用作弹弓的弹丸。这样就有了一种很厉害的武器,不过得谨防被老师随时发现而没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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