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马蜂 >> 马蜂生活环境 >> 一个60后对父亲的回忆,一段上世纪鲜为人
转眼又到了一年一度的父亲节,我作为上世纪60年代出生的一个农民,今天给大家分享上个世纪鲜为人知的农村孩子与父亲的故事。
当时的农村都是集体性质的,一个自然屯叫生产队,统一出工劳动,统一分配。由于当时我们的祖国刚刚结束了战争,一穷二白,再加上历史原因,当时生产力水平极其落后,刀耕火种,种子也不争气,亩产稻谷才几百斤。
我们村的田地很少,平均每个人不到半亩田,其中大部分田缺水,一年只能够种植一苗稻谷。所以我们是常常被饿肚子的。放学回来总是吃不饱饭,只能够钻进生产队的甘蔗林里面,靠偷吃甘蔗充饥。在没有甘蔗充饥的季节,就靠吃一些野果,没有野果就只能挨饿了。
父亲当时是下台村干,看着一家人吃不饱,穿不暖的,非常着急。
大约在我13岁那年夏天,一天早上,应该是星期六星期天吧,天还没亮,大约4点多钟,父亲叫醒了我,我们吃了一点头一天晚上剩下的冷饭烧成的稀饭,带上一把米,一个铁锅,一个鸡蛋。我们一人扛着一把锄头,拿着一把刀,向大山里面走去。
我问父亲去干什么?父亲说带我去大山里面挖地开荒,今年种红薯,明年种芋头。
我说为什么起这么早?父亲说生产队是不允许个人搞单干的,给别人发现了有可能会被批斗的。而且他还要要赶回来参加生产队早上的出工劳动。
我们借着朦胧的星光月影,一路急行,翻过了八泉坳,沿着板栗山边一条古人踩出来的羊肠小道,走了大约40分钟,翻越了三座大山,来到了一个在当地叫“三角架”的山坡下,在“磨石冲”的上面。这里周围都是三门江林场导江分场的林地,林地中间有一块大约半亩宽的荒地,被高高茂密的草丛覆盖着。
我们不敢用火来烧,父亲丢下锄头,麻利地用刀砍出了一个开口,然后叫我也跟着他一起砍割这些高大茂密的草丛。砍了大约半个小时,父亲说他要回去参加生产队的出工劳动了。他临走时丢下了一包火柴盒,就是当时打火生火用的,现在都是用一次性打火机了。他还交代我煮饭的时候要注意防火,不要烧了人家的树林。他还说下面沖沟有山泉水,你去要来煮饭,他要到晚上生产队收工了才来。然后他急匆匆地往回走了。
面对这茫茫林海,荒山野岭,我也没有害怕,因为我本来就是住在农村的人,从小就经常上山打柴,找野果,找竹笋,挖山药等,习惯了。
我砍着砍着,捅对了一窝小马蜂,我们当地叫“黄牛囊”,比真正的马蜂小一半左右,毒性也没有那么大。小马蜂非常嚣张,专门找我的眼睛嘴巴鼻子下手,身上也被蜇了十几个地方。很快眼睛嘴巴鼻子都肿了起来,浑身疼痒难受。
过了中午,肚子饿了,也累了,我去下面的沖沟洗米取山泉水煮饭。回来的路上,在我前面约20多米远猛然出现了一条大蛇。不知道是什么蛇种,只见它头抬起有一米高左右,嗦嗦地移动身躯,黑色的,有三米长,腰身直径有七八厘米。我被这家伙吓得往回退了很远,看见它走很远了,我才战战兢兢的回到开荒地。然后我马上砍了一根比较坚硬的木条,两米长左右,我们当地叫黄金柴。这是预防万一那条大蛇出现防身的。
肚子饿得呱呱叫,我马上生火煮饭,鸡蛋是整个带壳放进去一起煮的。饭煮熟以后,我就洒了一点盐在饭里面,拌匀后就吃了,当时没有带食油。
我们那个年代的人,当时是没有休息这个概念的。草草吃过了午饭,马上就投入战斗了。我一边砍割这些草丛,一半扛到周边,很快砍出来了大约平米。眼睛越来越肿了,严重地影响了视线。
知了在树林子里面有气无力的长鸣,夕阳西坠的时候,我累得实在坚持不住了。可能也是被小马蜂蜇了一身的包,我感觉有点头晕,于是躺在地下睡着了。
当父亲再次到来把我叫醒的时候,我使劲地睁开红肿的双眼,树林子里面依稀可见太阳的光影,但是很昏暗了。
父亲看见我被小马蜂蜇成这个模样,问我头疼吗?我说不疼了。他说我怎么不小心点。父亲来不及查看我的伤情,话音未落就拿起砍刀挥向那高大茂密的草丛。那个年代的农村人,被小马蜂蜇咬是家常便饭了,过几天会自己好转的,医院打针吃药。父亲的身躯很高大,他挥动着有力的双手,不一会功夫就砍出了一大片荒地。我就跟在父亲后面把杂草扛出旁边堆放。
眼看天黑了,父亲还是不想收工的样子,他说他口干了,叫我到下面的沖沟取一点山泉水给他喝。最终,我们爷俩还是不能砍完这块荒地的草丛。父亲把锄头砍刀镰刀藏在草丛下面,叫我做好记号。他说明天早上叫我带上弟弟来继续砍割杂草,然后开挖土地。
我和父亲披星戴月,回到了泥墙盖茅草的家。
第二天天未亮,我就和弟弟带上一把米,两个鸡蛋,一点盐,一点猪油,就出发了。
兄弟俩干到了中午,肚子饿了,准备煮饭的时候才发现没记得带火柴!这下是彻底没办法了。我喝了一肚子山泉水,困了累了就睡着了。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弟弟在呜呜大哭。我说别哭,我去找点果子给你吃。
当时是野生葡萄成熟的季节,于是我就到松树林子里面去,试图找一点野生葡萄充饥。果然很快找到了一棵挂满了熟透的野生葡萄。由于松树很高,而且葡萄又全部挂在树梢顶顶。刚好这棵松树树径不大,我决定把整棵树砍下来。于是我返回荒地拿上大砍刀,带上弟弟一起,三下五除二,兄弟俩很快就放倒了这棵松树。我们贪婪地吃着这个很酸很酸也很甜很甜的野生葡萄,一直吃到饱为止。
夜幕降临的时候,父亲又来到了我们的面前。父亲埋怨我们说,没有火,为什么不回家。我们说因为路途太远了,而且回去又怕被别人知道我们在这里开荒搞单干。
父亲拿起锄头,用力地挖下去,他边挖边说,这泥土很好,很肥沃,种红薯或芋头肯定会大丰收,也肯定很好吃。他说今年种芋头的季节过去了,只能够种植红薯了。想着很快就可以填饱肚子了,我们心里面也是喜滋滋的。
直到树林子里面全部黑完了,父亲才领着我们兄弟俩,披星戴月,翻山越岭往回走。
虽然几十年过去了,往事依然历历在目。苦过了,你才会知道,我们现在好日子真的来之不易。现在的年轻人,你们一定要珍惜,珍惜,再珍惜。好好学习,好好工作,把我们的祖国建设得更好。只有祖国强大了,好日子才能够代代相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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