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上了年纪的人,一到闲暇之时,往往爱回忆过来的一些事情,尤其是天真无邪、稚气十足的少儿时代的些许事情。这些事情。有的虽属荒唐可笑,有的令人啼笑皆非,有的尽管毫无价值,但已深深刻印脑海之中,实在难以挥之而去。与其让它深藏脑海,到不如唤记忆,见诸于一介纸端,以备日后浏览,倒不失为一件快事。
河沟淘鱼
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我们村南有条小河,河水自东向西,常年流淌,清澈见底。每到春季,岸上碧草青青,蛙声阵阵。夏季来临时,自天而降的雨水从四面八方冲击而来,然后汇集在一起,挟带着草末,树叶,畜禽粪便等,使小河水涨满床。水质肥美的小河,很快成了鱼类欢乐的乐园。活泼的鲫鱼、金色的鲤鱼、带须的鲶鱼、凶猛的黑鱼、蛰人的嘎鱼和光滑无比、异常灵活的泥鳅。它们时而游弋穿行,时而浮出水面,时而嬉戏追逐。其情其景实在令人感叹大自然的恩赐。
少雨的秋天到了,河里的水少了,没有顺流而下的鱼虾躲在肥沃的水草下面,穿梭游动,寻觅贪食着所需之物。此时,站在岸边的人们,包括我们这些少年,站在小河岸边,边看着泛起水花的河面和不时而动的水草,边指划着鱼虾藏身之地。并且谋划慑取这些小生命的方案—淘鱼。当然,那些忙碌农活的大人们是无暇顾及的。经过一番商量,我们这些半葫芦小子,或二、三个搭伴,或四、五个成群,跑回家中,拿锹的、取盆的、带着筛子的,吵吵闹闹地直奔河边,选取一个认为鱼虾较多的地段,甩掉衬衫,挽起裤腿,在一河段两端,挥锹挖土,搭起埝来。接着就进入正题,开始淘鱼了。淘鱼,这可不是一件轻松之事。它需要将所堵之水尽快淘干,几个人不间断的用铁桶或脸盆将水淘出埝外。尽管个个弄的满身泥水,累的气喘吁吁,当看到已经无能为力、挣扎在水已不多的泥浆中的大鱼、小鱼时,那种欢娱已经把疲劳驱赶的干干净净。当然, 兴的还是淘干捉鱼、涮洗干净、提着一桶,端着一盆活蹦乱眺的鱼虾回家之时。当着吃完妈妈用鱼虾做好的美味以后,几个半大小子都回到屋中,往炕上一躺,甜甜的睡着了。
捉迷藏
在我的儿童时代,经常玩着一种特别开心的游戏叫捉迷藏。捉迷藏,用当时的土话叫“来猫猫”。顾名思义。就是藏起来的老鼠,猫来以后寻觅去捉。来猫猫,有的是在白天,也有的是在晚上。几个孩子分成两拨,装伴老鼠的一拨,四散而去,或三三两两,或独自一人,专找那些隐蔽的、不易被人发觉的地方深藏起来。如柴堆、草垛、屋顶、土坑、废井、闲房等等。当然,这些藏身之地,没有一个洁净之所,大都是灰尘、脏土、垃圾等龌龊之物。为了不让对方捉住,谁也不在顾及这些,躲进去以后,,还得屏住呼吸,不出任何动静。谁如果出点声音,必遭他人白眼。而那些扮猫的一拨,则是绞尽脑汁,千方百计的到处去寻觅老鼠的藏身之地。他们时而捅捅柴堆,时而翻翻草垛,时而爬到墙头,时而深入地窖,把能够容人、藏身的地方几乎全部找遍。 的结果无非是两种;一种是把人抓个正着,大获全胜;一种是空手而归,无功而返。无论什么情况,都是玩的尽兴方才回家。回家以后,一个个灰头土脸、满是污垢,势不可免地遭到家长的一顿训斥。还需提及的是,那些被踩倒墙头、柴堆翻乱、草垛不整的人家,在一番痛骂之后,只得自己动手收拾残局了。
套知了
知了,也叫老娃娃,它的学名叫蝉,是寄生在树上的一种昆虫。它的背上长有能飞翔的半透明两扇翅膀,头的下方有一个针管似的长嘴,爬在树上吸吮树汁,站在维护树木的角度上我们称它害虫。因为经它吸吮过的树木,失去汁液极易造成干枝或死亡。知了有公母之分,母的爬在树上一动不动,只是静静地吸吮树汁,而公的则是利用窗,腹下两扇小窗,一张一翕,振翅高鸣。特别是在炎炎烈日之下,叫声愈加洪亮,几百米之外都能听见。
别看称为它害虫,但许多人并意识不到这点,对知了没有任何反感。尤其我们这些赤脚光背、生龙活虎般地半大小子们,却是非常地喜爱它们且情有独钟。原因是知了是道美味,尤其是背上一块瘦肉,用锅炒熟或用火烧熟以后,又香又酥,非常好吃。用现代人的话来说,有丰富的蛋白质。但是,要把它弄到手也非易事。一是它有翅膀,能够飞翔;二是爬在高高树干之上,人难捉到。不过,这并难不倒我们, 的方法则是套知了。
套知了,得有一套工具,一是几米长的高粱秫秸,二是一根细长的马尾。秫秸倒是好找,随便从哪家抽上几根就行。可要弄到马尾倒有点难处。其来源可从谁家的马尾蝇甩上拽下几根,另就是从栓在路旁的马尾巴上猛的采来,尔后,就做个套栓在秫秸顶端,静静的举到知了的后面将它套住。当挣扎的知了到得手中时,卸下套,放在早已准备好的小布口袋里,母的在里边“扑棱”,而公的则挣扎着鸣叫。待到套上几十个知了,小小口袋将满时,我们就带着胜利果实高高兴兴的回家了。
捅蚂蜂窝
蚂蜂窝在我们年幼时有,现在也有。蚂蜂是一种全国各地都有的昆虫,它个头不大,一般也就是2、3厘米。蚂蜂的身上长有一对翅膀,尾部长有 针,是抵御外部对它进行侵害的武器。为了有个安身之处,便于繁衍后代,众多蚂蜂都是合起手来,齐心合力地建造自己的房屋——蚂蜂窝。蚂蜂窝的形状大都呈半圆形,光面朝里或朝上,而窝孔则是朝外或朝下,一般都是建在不易受到外界侵扰的地方,如房檐、窝棚、墙角、树上等俱都是选择之地。据说,在山区也有建在石缝或沙石之中。蜂窝用料比较单一,大都是一些碎纸片或烂布之类的东西,一个个小蚂蜂,整天振翅飞翔,忙忙碌碌的寻找着建窝之物,然后再一点点的把窝粘建起来。由于窝是大家所建,所以,众多蚂蜂俱都同住一起,祖祖辈辈过着群居生活。当然,群居也不是相互挤压,而是一蜂一孔,孔与孔之间建有间隔,但凡外出觅食归来后,俱都钻入自己的孔中安闲生活。
这些蚂蜂窝,人们一般是不去问津的。一是它们都建于隐蔽或人们难以摸到之处,二是看到一个个伸着翅膀、弯着细腰、扬着带 针尾巴的蚂蜂密密匝匝的蠕动于蜂窝上,看了叫人头皮发麻而又望而生畏。所以都是避而远之,谁也不去无缘无故地招惹于它。
然而,我们这些不谙世事、愣头愣脑的半大小子们,是不在乎这些的。当在上学的路上,或是玩耍中间,如果发现这些高悬树枝之上或是挂在房檩墙壁间的蚂蜂窝,可就来了兴趣,不是顺手捡起砖头石块冲去,就是找根长杆捅去。这可真是危险之活!受了惊动的蚂蜂们,马上“轰”地一下,四散飞开,有的冲天而起,四处盘旋,有的则直冲而下,寻找报复和攻击的对象。惹了祸的孩子们,面对红了眼的蚂蜂,再也不敢原地逗留,一个个丢掉手中没有用完的转头、石块和柳木、竹竿等,以手抱头或用袄襟遮脸,慌乱跑去。有的跑掉鞋子,有的摔了一跤,有的跑的稍慢或躲避不及的,则成了倒霉者,疯狂的蚂蜂,以飞流直泻的速度和态势,落在孩子的头上、脸上,猛蛰一气,点点 液,顺着尾部的 针注射进去。在 液的作用下,被蛰者立即疼得叫了起来,有的脸部红肿,有的头鼓一包,其状可惨、其形狼狈,实在令人可笑!当然,也有更倒霉、更无辜者,就是那些路过之人,受此一难实在不值和冤枉!
张浩洪谢谢打赏